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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認這個名字是不是她很簡單。搜索引擎上林願的名字和電視臺一起輸入進去，很快就能拼湊出她的路徑。電視臺錄取名單的公示信息，同年F大優秀畢業生，官網有照片和詳情介紹，拼命學習，努力拿獎，早早實習。
她的生活可能還是漫不經心，給學校官網提供的照片都是穿軍訓迷彩服的抓拍。應該是大一的照片，跟高中沒什麽差別。帽子拿在手裏，頭發還是老樣子，劉海在陽光下亂蓬蓬的。像是正在跟別人說話，笑得依然燦爛。
林願負責的那個欄目一共有八集，每周一集，每集三十分鐘，每集主題是一個當地不知名的藝術家的記錄與采訪。
因為不是記者，要找到林願負責的其他欄目太難了。周以然把那個電視臺近幾年的每個欄目都找出來，拉到片尾，都沒有再看到她名字。
於是他放棄再去找，反反覆覆看這幾個視頻，有時候也不看內容，就直接拉到片尾暫停看制作名單。
林願的這檔節目全部播完後，進入深冬，周以然的城市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。
最後一集更新完後的那個周一，周以然買了去S市的機票。
在那個電視臺外面找了家咖啡店，等了很久，但都沒有看到林願。
咖啡店十一點半關門，服務員問他是不是在等人，周以然握著變涼的熱美式，沒有回答。
服務員又好心地說：“最後一班地鐵是十二點十五，電視臺的基本上那之前就會走得差不多。如果你十二點還沒有等到的話，還是明天再來吧。”
十二月底的S市很冷，咖啡店打烊後，周以然坐到店外的戶外傘下，感覺四肢將要麻木時，終於在十二點零六分看到林願從大樓門口出來。
隔得遠，但還是能看清那是她。
林願變了，又好像沒變。依舊是在冬天裹得嚴嚴實實，圍巾在脖子繞了幾圈，只露出那張小臉。斜挎了一個包，兩只手塞進外套口袋，渾身冷得緊縮著。她已經不再留齊劉海，額頭光潔，眼睛更靈。頭發長過肩膀，一半被圍巾覆蓋住，一半胡亂地散在肩上，很想去給她理清。
她和一個男人一起出現，雖然臉上時有笑容，但步伐沈重，周以然覺得她好像很累。他們直接走進地鐵站，他也跟上去。接近末班地鐵，乘客也不少，周以然藏在人堆裏，像個跟蹤狂，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窘迫的時候了。
地鐵三站後，林願就下車了，那個男人也跟著下車。林願一邊出站一邊不解地看他，也在問他什麽。像是看到他跟出站覺得奇怪，剛出地鐵口到路邊她就停下了腳步。
林願突然又回頭往周以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幾眼，淩晨這個站出來的人不多，他躲無可躲，低著頭壓下帽子，趕緊快步走到零星幾人的旁邊挨著。一直走到前面路口才又繞回地鐵口，站到陰影裏，心裏感慨差點被發現。
林願和那個人應該已經結束了一段對話。她的面色尷尬又窘迫，一直抓著自己圍巾的流蘇。
看起來，像剛剛被表白？
路燈下的男人笑得溫柔，他慢慢開口：“林願，我不需要你現在回覆我。我們認識這麽久了，不急在一時，你可以好好考慮。”
周以然的呼吸放緩，他在遙遠的國度沈溺在恨意與想念中，似乎忘了去思考，林願身邊有沒有出現其他人，這件事。
不過面前這個人，很明顯，會被她拒絕。
“小楊哥，斯維學長，謝謝你的喜歡，我一直也很感激你。但是我……”林願擡頭尷尬地笑了笑，又側頭看向地鐵口。
周以然隱沒在黑暗中，似乎被她直勾勾盯著，大氣也不敢出。
但林願的眼睛沒有聚焦，可能在思考拒絕的理由。片刻，她表情一變，又轉臉對著那個男人溫和地笑：“小楊哥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。”
周以然呼吸凝滯，心一沈，剛剛的念頭又重覆出現。
林願從包裏拿出手機，周以然才想起手機振動的嗡鳴聲好像已經出現很久了。她拿出來的這一刻，聲音在淩晨的夜裏變得清晰。林願看了下手機屏幕，眉眼展開，舉起來給對方展示：“真的，你看，我男朋友剛好給我打電話。小楊哥，今天的事，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，可以嗎？”
手機振動聲一直持續，片刻，那個人只好苦笑一聲，聽懂了林願的拒絕：“行，你回家註意安全。”
林願做了個再見的手勢，轉身接通電話：“餵，陳述……嗯，剛下班……累啊……你聖誕節回來嗎……”
她的聲音軟塌塌的，逐漸遠去變小。周以然卻遲遲無法緩過勁來。
他的心像被鋼絲捆緊，無法跳動。
林願的表演其實很笨拙，她只是需要一個堅決拒絕的態度。那個男人看得出來，周以然也看得明顯。
但當這個拒絕的借口是陳述時，周以然根本不敢考慮真實性。
她是真的和陳述在一起了嗎？
那他怎麽辦呢。
他們遲早會在一起吧。
但剛剛應該只是拒絕的借口吧，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。
……
那一刻，應該回頭離開的。
但周以然看著眼前漆黑的夜色，腳步膠住，沒法動彈，腦子裏迸出的念頭太多，亂七八糟全纏在一起。
最後才逐漸只剩一個，就像是精神勝利法一樣。周以然只想著，快點回到她身邊，快點回到她身邊，至少要讓她慢點喜歡上別人。
周以然站在禮堂門口，盯著玻璃門那邊的兩個人發楞，突然有人在身後叫了他一聲。周以然回頭，是S大的李教授，之前在歐洲的一個會議上見過，是個比較話多，喜歡閑聊的人。
“周博，回國了？”
周以然微笑點頭：“剛進站，在岑院長課題組。”
岑院長是F大化工學院的院長，也是岑羽寧的父親。
李教授也笑了聲：“你們之前就和岑院長的項目有合作，回F大很合適啊。”
剛好岑院長也剛佩戴好胸花，走了過來。
“岑院長，好久不見啊！”李教授大跨步往前，彎下腰，雙手緊緊握住岑院長的手，周以然對這種場面太不感冒，“我剛剛還跟周博聊到岑院長，您們之前合作發的那篇文章，對我們啟發很大啊。周博年少有為，剛聽說他現在還進了您課題組。”
岑院長笑呵呵，眼裏都是誇讚：“以然可是我花了大功夫請來的，也確實很優秀。七月份剛進站，在我這裏待了幾個月，實驗室的風氣都被他帶好了。跑了幾次項目，都做得不錯。”
周以然無心接話，他微笑了下，餘光看到林願那邊又多了一個人。
又是陳述，不像上次地鐵站那麽懶洋洋，他西裝革履，意氣風發地站在林願旁邊，正微微彎腰去和楊斯維握手。
林願應該在互相介紹著彼此，楊斯維恍然大悟的表情，林願一臉的不好意思，陳述又低頭湊去看她。
周以然突然收回視線，剛剛的記憶還在腦子裏發酵，他不敢再看下去。
沒多久，楊斯維走到這邊，他跟岑院長打了聲招呼，自我介紹了一下，說待會兒十一點半在旁邊休息室采訪。
岑院長應下後，楊斯維告別了，轉身去主會場。
周以然往玻璃門邊看去，陳述和林願還在聊著什麽，兩個人都滿臉笑容。
回國後，除了那次電話，他一直沒有問過陳述的事情，刻意不去打聽。但林願和陳述這兩個名字總是一起出現，像是彼此綁定一樣，讓周以然一次次無奈地抓狂。
陳述上次說的那些話鏗鏘有力，自信滿滿。
憑什麽以為她會等他，她為什麽不能往前走。陳述是替誰問的？
那邊，陳述拍了下林願的肩，跟她揮手告別，進了會場。林願看了會兒陳述的背影，一時沒動。
他們還是這麽親密。
周以然努力忽略的，林願和陳述有關的畫面，全部卷土重來。
多年前陳述和她的擁抱，那個冬夜的電話，在N市聽到的語音，連周以然出差前林願臉上興奮的表情，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跟陳述很快要回來有關……
周以然定定地看著那邊，林願一轉身，對上了他的視線。看到他在，她似乎很驚喜，眼睛瞬間亮起，輕輕揮了下手，快步向他走來。
周以然收回目光，眉頭根本舒展不開。
她每次都這樣，總是不清不楚地對他示好。每當他以為要陷進去的時候，她又抽身出來，讓他清醒。剛把陳述介紹給別人，現在又要來找他。她到底是想跟誰一起往前走？
周以然突然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李教授四處觀望：“這個論壇規模挺大的，還有幾個分論壇在鹿山校區是吧？孫教授的報告好像明天在那邊講。”
周以然餘光看了旁邊快走過來的人，插話：“羽寧在鹿山負責分論壇。”
李教授眼睛一亮：“哦？羽寧也回國了？”
岑院長呵呵笑著點頭：“那小丫頭鬧著要回來，現在在學生處做點事。”
林願剛走到幾步遠的地方，站著在等周以然談話結束。
“羽寧也和周博一個學校吧？那麽好的資源，現在沒打算再深造了？”李教授扶了一下眼鏡，他記得岑羽寧應該才碩士畢業，回到學生處也做不成什麽事，至少再讀個博士回到高校才合理。
岑院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：“丫頭脾氣大，之前去美國就不願意。那時候和以然他們合作，我去看了她幾次，反覆勸，又叫以然幫忙管管，才消停了些。好說歹說，讀完了碩士，一畢業就非要回來。說打死都不讀化學了，要回家躺平，不像以然這麽優秀省心。對我家丫頭啊，我老頭子真沒辦法。”
李教授從岑院長的話裏嗅出一絲八卦的味道，感覺馬屁可以再拍得精準一些：“女孩子嘛，離家近一點也不錯。羽寧還沒有男朋友吧？周博這麽優秀，師兄妹的，認識這麽多年了，不發展一下？”
林願站在旁邊，一楞。
她沒有偷聽別人講話的習慣，但是他們的對話中頻繁提到周以然，她還是忍不住豎著耳朵，又側頭悄悄看過去。
周以然沒有說話，岑院長哈哈一笑：“我本來也有這個意思，在美國還把他們倆叫來介紹了一下。但是啊，我家那丫頭太皮啦，年輕人的事，我也做不了主，哈哈哈。”
“岑院長這話說的，羽寧這麽優秀，說不定兩個人感情的事早就不用您操心了。這師兄妹前後腳的都從美國回F大，說不好就是他們一起約好的呢。現在的年輕人啊，反正談戀愛也不會告訴我們做家長的。”李教授一副過來人的表情，對著周以然擠眉弄眼。
岑院長又是一笑。
林願一臉錯愕地看向周以然，他沒有看她，也沒有否認，他依然面帶微笑地聽著兩人的調侃。
林願呆楞在原地，她知道周以然很清楚她在旁邊，他剛剛就看見她走過來了。
周以然回F大是因為岑羽寧嗎？他的默認是什麽意思？
林願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問他，又聽見周以然輕笑了一聲，隨後他的聲音響起：“是，不用操心。”
呵，林願低下頭無聲苦笑。
不用操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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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底的S市很冷，咖啡店打烊後，周以然坐到店外的戶外傘下，感覺四肢將要麻木時，終於在十二點零六分看到林願從大樓門口出來。
隔得遠，但還是能看清那是她。
林願變了，又好像沒變。依舊是在冬天裹得嚴嚴實實，圍巾在脖子繞了幾圈，只露出那張小臉。斜挎了一個包，兩只手塞進外套口袋，渾身冷得緊縮著。她已經不再留齊劉海，額頭光潔，眼睛更靈。頭發長過肩膀，一半被圍巾覆蓋住，一半胡亂地散在肩上，很想去給她理清。
她和一個男人一起出現，雖然臉上時有笑容，但步伐沈重，周以然覺得她好像很累。他們直接走進地鐵站，他也跟上去。接近末班地鐵，乘客也不少，周以然藏在人堆裏，像個跟蹤狂，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窘迫的時候了。
地鐵三站後，林願就下車了，那個男人也跟著下車。林願一邊出站一邊不解地看他，也在問他什麽。像是看到他跟出站覺得奇怪，剛出地鐵口到路邊她就停下了腳步。
林願突然又回頭往周以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幾眼，淩晨這個站出來的人不多，他躲無可躲，低著頭壓下帽子，趕緊快步走到零星幾人的旁邊挨著。一直走到前面路口才又繞回地鐵口，站到陰影裏，心裏感慨差點被發現。
林願和那個人應該已經結束了一段對話。她的面色尷尬又窘迫，一直抓著自己圍巾的流蘇。
看起來，像剛剛被表白？
路燈下的男人笑得溫柔，他慢慢開口：“林願，我不需要你現在回覆我。我們認識這麽久了，不急在一時，你可以好好考慮。”
周以然的呼吸放緩，他在遙遠的國度沈溺在恨意與想念中，似乎忘了去思考，林願身邊有沒有出現其他人，這件事。
不過面前這個人，很明顯，會被她拒絕。
“小楊哥，斯維學長，謝謝你的喜歡，我一直也很感激你。但是我……”林願擡頭尷尬地笑了笑，又側頭看向地鐵口。
周以然隱沒在黑暗中，似乎被她直勾勾盯著，大氣也不敢出。
但林願的眼睛沒有聚焦，可能在思考拒絕的理由。片刻，她表情一變，又轉臉對著那個男人溫和地笑：“小楊哥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。”
周以然呼吸凝滯，心一沈，剛剛的念頭又重覆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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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振動聲一直持續，片刻，那個人只好苦笑一聲，聽懂了林願的拒絕：“行，你回家註意安全。”
林願做了個再見的手勢，轉身接通電話：“餵，陳述……嗯，剛下班……累啊……你聖誕節回來嗎……”
她的聲音軟塌塌的，逐漸遠去變小。周以然卻遲遲無法緩過勁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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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當這個拒絕的借口是陳述時，周以然根本不敢考慮真實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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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剛剛應該只是拒絕的借口吧，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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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以然站在禮堂門口，盯著玻璃門那邊的兩個人發楞，突然有人在身後叫了他一聲。周以然回頭，是S大的李教授，之前在歐洲的一個會議上見過，是個比較話多，喜歡閑聊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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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以然微笑點頭：“剛進站，在岑院長課題組。”
岑院長是F大化工學院的院長，也是岑羽寧的父親。
李教授也笑了聲：“你們之前就和岑院長的項目有合作，回F大很合適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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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岑院長，好久不見啊！”李教授大跨步往前，彎下腰，雙手緊緊握住岑院長的手，周以然對這種場面太不感冒，“我剛剛還跟周博聊到岑院長，您們之前合作發的那篇文章，對我們啟發很大啊。周博年少有為，剛聽說他現在還進了您課題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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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陳述，不像上次地鐵站那麽懶洋洋，他西裝革履，意氣風發地站在林願旁邊，正微微彎腰去和楊斯維握手。
林願應該在互相介紹著彼此，楊斯維恍然大悟的表情，林願一臉的不好意思，陳述又低頭湊去看她。
周以然突然收回視線，剛剛的記憶還在腦子裏發酵，他不敢再看下去。
沒多久，楊斯維走到這邊，他跟岑院長打了聲招呼，自我介紹了一下，說待會兒十一點半在旁邊休息室采訪。
岑院長應下後，楊斯維告別了，轉身去主會場。
周以然往玻璃門邊看去，陳述和林願還在聊著什麽，兩個人都滿臉笑容。
回國後，除了那次電話，他一直沒有問過陳述的事情，刻意不去打聽。但林願和陳述這兩個名字總是一起出現，像是彼此綁定一樣，讓周以然一次次無奈地抓狂。
陳述上次說的那些話鏗鏘有力，自信滿滿。
憑什麽以為她會等他，她為什麽不能往前走。陳述是替誰問的？
那邊，陳述拍了下林願的肩，跟她揮手告別，進了會場。林願看了會兒陳述的背影，一時沒動。
他們還是這麽親密。
周以然努力忽略的，林願和陳述有關的畫面，全部卷土重來。
多年前陳述和她的擁抱，那個冬夜的電話，在N市聽到的語音，連周以然出差前林願臉上興奮的表情，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跟陳述很快要回來有關……
周以然定定地看著那邊，林願一轉身，對上了他的視線。看到他在，她似乎很驚喜，眼睛瞬間亮起，輕輕揮了下手，快步向他走來。
周以然收回目光，眉頭根本舒展不開。
她每次都這樣，總是不清不楚地對他示好。每當他以為要陷進去的時候，她又抽身出來，讓他清醒。剛把陳述介紹給別人，現在又要來找他。她到底是想跟誰一起往前走？
周以然突然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李教授四處觀望：“這個論壇規模挺大的，還有幾個分論壇在鹿山校區是吧？孫教授的報告好像明天在那邊講。”
周以然餘光看了旁邊快走過來的人，插話：“羽寧在鹿山負責分論壇。”
李教授眼睛一亮：“哦？羽寧也回國了？”
岑院長呵呵笑著點頭：“那小丫頭鬧著要回來，現在在學生處做點事。”
林願剛走到幾步遠的地方，站著在等周以然談話結束。
“羽寧也和周博一個學校吧？那麽好的資源，現在沒打算再深造了？”李教授扶了一下眼鏡，他記得岑羽寧應該才碩士畢業，回到學生處也做不成什麽事，至少再讀個博士回到高校才合理。
岑院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：“丫頭脾氣大，之前去美國就不願意。那時候和以然他們合作，我去看了她幾次，反覆勸，又叫以然幫忙管管，才消停了些。好說歹說，讀完了碩士，一畢業就非要回來。說打死都不讀化學了，要回家躺平，不像以然這麽優秀省心。對我家丫頭啊，我老頭子真沒辦法。”
李教授從岑院長的話裏嗅出一絲八卦的味道，感覺馬屁可以再拍得精準一些：“女孩子嘛，離家近一點也不錯。羽寧還沒有男朋友吧？周博這麽優秀，師兄妹的，認識這麽多年了，不發展一下？”
林願站在旁邊，一楞。
她沒有偷聽別人講話的習慣，但是他們的對話中頻繁提到周以然，她還是忍不住豎著耳朵，又側頭悄悄看過去。
周以然沒有說話，岑院長哈哈一笑：“我本來也有這個意思，在美國還把他們倆叫來介紹了一下。但是啊，我家那丫頭太皮啦，年輕人的事，我也做不了主，哈哈哈。”
“岑院長這話說的，羽寧這麽優秀，說不定兩個人感情的事早就不用您操心了。這師兄妹前後腳的都從美國回F大，說不好就是他們一起約好的呢。現在的年輕人啊，反正談戀愛也不會告訴我們做家長的。”李教授一副過來人的表情，對著周以然擠眉弄眼。
岑院長又是一笑。
林願一臉錯愕地看向周以然，他沒有看她，也沒有否認，他依然面帶微笑地聽著兩人的調侃。
林願呆楞在原地，她知道周以然很清楚她在旁邊，他剛剛就看見她走過來了。
周以然回F大是因為岑羽寧嗎？他的默認是什麽意思？
林願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問他，又聽見周以然輕笑了一聲，隨後他的聲音響起：“是，不用操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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